顾立夏在医院走廊外面等的时候,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,冷汗直往外冒,好像那年被埋葬的记忆又不知不觉又悄悄探出头来。
血,刺眼的血迹在蔓延,在渗透,周遭是乱哄哄的声音,叹惜声,可怜的目光,惋惜的安慰,可是顾立夏什么都听不到,整个世界好像变成了残败的灰暗。
那时候冷冰冰的尸体在自己面前,顾立夏连揭开床单的力气都没有,浑身颤抖个不停,头晕目眩,脑袋昏沉沉的,站也站不稳,膝盖一软,世界浑然坍塌。
似曾相识的场面,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顾立夏扶着冰冷的墙壁,揉了揉眉头,仿佛累到极致的一头幼兽,脆弱的不堪一击。
二伯赶过来的时候,还穿着砖厂的工作服,上面沾染了一层灰扑扑的黑色,头发也被粉尘弄的灰扑扑的,看到顾立夏,赶紧凑过去问:“怎么了?”
顾立夏看了他一眼,“还在里面。”然后沉默着看着里面,二伯愧疚的站在顾立夏旁边,心急如焚的看着里面。
村里流言蜚语传的格外快,没过一会儿几乎村里的人都知道了,顾立夏的姑姑跟这边的关系好的小姐妹还经常联系,结果小姐妹说了这件事以后,顾立夏的姑姑立刻慌了,刚回到家就赶紧又往老家赶。
何岩听到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,立刻也跟着往回赶,在路上本来想跟顾立夏打个电话问一下,却又突然想到顾立夏这会儿估计也一团糟。
新年过后的第一个大雪天,雪下的纷纷扬扬,瑞雪兆丰年,却也罩住了人心。
鹿瑾初给顾立夏打电话,从下午打到晚上都没有人接,心中疑惑,想了想于是问何岩,何岩看到鹿瑾初发来的消息的时候,就知道顾立夏还没有把这件事说给他,既然顾立夏没有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,于是何岩只好说是顾立夏可能和朋友出去玩儿了。
鹿瑾初半信半疑,看着手机陷入了沉思。
陈深看着神游的鹿瑾初,说道:“怎么了?一晚上看你心不在焉的。”
鹿瑾初过年是和陈深一起过的,陈深的母亲从小就特别喜欢鹿瑾初,一直对鹿瑾初照顾有加,在鹿瑾初的母亲无所踪迹的那几年里,陈深母亲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照顾鹿瑾初,对于鹿瑾初而言,比起自己的母亲,似乎陈深的母亲才像是他真正的母亲,因此也特别孝顺陈深的母亲,逢年过节都要去看看买点儿礼物唠唠嗑什么的,把他们一家当成是自己真正的亲人。
今年鹿瑾初大年三十是和陈深一家在一起,陈深的妈妈特别开心,还一直张罗着给鹿瑾初做最喜欢吃的湘味全鱼,鹿瑾初嘴甜的哄的陈妈妈开心的不得了,直夸鹿瑾初是自己的亲儿子,陈深早已经习惯了,脸上一派平静毫无波澜。
鹿瑾初本来这几天要回家去,结果被陈妈妈硬是留在家里,说回去也是一个人,还不如在这儿还有人陪自己聊天,鹿瑾初想了想也是,于是就留下来了。
鹿瑾初心里实在是装着事儿,看着陈深说:“我觉得立夏好像出事了。”
陈深脸色怔了一怔,“怎么了?”
“我不知道,电话打不通,而且我老觉得不安。”鹿瑾初蹙着眉。
“会不会是因为手机忘带了,不在身边。”
“我从下午两点开始打,到这会儿都晚上了,一直没打通。”鹿瑾初有点儿着急了。
陈深皱了皱眉,他一直都不是会安慰人的性子,遇到事的第一反应就是直面去解决,立马对鹿瑾初说:“走,去看看,我和你一起去,你现在这样根本开不了车。”
鹿瑾初脸上的慌张和担心谁都看得出来,也知道自己这样没法开车,点点头,“嗯。”
两人跟陈妈妈打了招呼说找几个朋友聚聚,陈妈妈正在看电视了,埋怨了句,“都这么晚了,少喝点酒。”
夜色茫茫,鹿瑾初的心却越揪越紧,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湖心,深不见底。
顾立夏这边早已经翻了天。
顾奶奶本来年级大了,老人最怕的就是磕磕碰碰,一个不小心随时就会制造一场不可挽回的局面,可好在顾奶奶还是挺过去了,医院里也说是因为高血压,还有就是一些老年病,让在医院里观察几天。
顾奶奶一出事,整个家里的人都大动干戈,大伯和姑姑何岩他们在医院照顾的时候,二娘却还嫌事儿不够麻烦,趁着大家都不在家故意在村里制造一些言论。
要不是何岩回家给顾立夏拿一些一副过来,恐怕大家都不知道二娘已经翻天了,何岩刚走进村里,就听到有人在一起兴致颇高的谈论,可是他走过去大家却又突然不说了,何岩直觉得不对劲儿,八成跟他们家有关,只好笑着卖乖问王嫂,王嫂是他们这片区域有名的八婆,嘴里不干净。
“王嫂啊,这是怎么了,大家都在说什么呢,都聚在一起这么开心?”
王嫂颇为八卦的说:“哎,听别人瞎说呗,没什么。”一副明明很想说却偏偏要别人好奇追着问的神情。
何岩忍下心中骂人的冲动,笑着问:“什么啊?村里又出什么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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